乔揽月很美,能让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,她的美浑若天成,就如月色之下的綦江水一样,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。
如果单纯从美貌上来说,她完全有资格在林中仙谱中排到更前的位置,起码不会比‘剑入寒梅’解清逊色。
可惜,乔揽月太冷了,‘天山雪女’单雪吟也冷,不过单雪吟的冷让她像一朵寒梅,傲然独立在世俗之外。
单雪吟身上似乎带着天山上那刺骨的寒风之外,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梅香,让人觉得冰冷的同时,又忍不住想要和她接近。
但是乔揽月的冷则完全不同,她的冷拒人于千里之外,冷的如梦似幻,她似乎像一位在江边顾盼自怜的女神,当人们为她的美貌惊讶的时候,她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缕似有似无的幽香,就如同一个入梦的精灵一般。
她美得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,就如同那悄然而至的夜雨一般,悄无声息地入夜而来,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随风而走。
因为这梦幻和不真实的感觉,乔揽月才在林中仙谱上排到了第十一的位置。
不过,乔揽月对此并不在意,她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躲避着别人的目光,从十一年前她母亲去世之后,她就已经慢慢地变成这样了。
綦江联的总部在乌涂,他们不缺钱,房舍修的异常华丽,随便在乌涂找一个人问,“綦江联的总部在什么地方?”都有人能够为你指出准确的位置。
不过,家大业大的綦江联后宅却有一座孤僻的小院落,这座院子和周围华丽的建筑形成了明显的反差,不过这里虽然布置简单,但是却独具匠心,每一点设计都有独到之处,让人看起来非常的舒服。
“表妹,你看今晚夜色多美啊,不如,你我一起去赏月如何?”一个男子此时正站在小院的阁楼下方,对着阁楼上说道。
“多谢表兄的好意了。”一个淡淡地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,传进了那男子的耳朵里,“揽月最近几天身体不适,不能与表兄同游了,还请表兄多多见谅。”
“表妹……”那个男子闻言略微有些紧张,“表妹,你的身体怎么样?有没有什么事情,要不要请大夫?”
“不必了。”那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再次在阁楼上响起,“表兄,揽月只是稍微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,没有什么大碍,只需静养便可,休息几天就没有问题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那男子虽然还是有些不死心,但是闻言也只得作罢,最后再看了阁楼一眼,一转身,离开了这间院子。
等他离开了一阵之后,阁楼上的房门‘吱呀’一声被人推开,一个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,在月色之下,一身淡青色衣裙的她,美丽得如同一个精灵一样。
她默默地注视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,轻轻叹了口气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小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。
“真是蠢货!耽误了那么长时间!”突然,一个人影幽灵一般地出现在院子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,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,在这里躲了多久。
一块黑布遮住了他的面庞,但是漏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带着冷森森的味道,在这冷森森的目光后面还藏着一丝淫邪的味道。
“哼!”那人左右看了看寂静无声的院子,几个起跃,便来到了那座小楼下面,身子一纵,手一搭就抓住了那座小楼的楼板,翻身跳了上去,动作干净利落,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练过。
那人上楼之后,借着阴影的掩护凑到了窗户下方,沾了点口水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洞,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,吹管一样的东西伸了进去,用嘴一吹,一股特殊的迷烟就被吹了进去。
等了一阵,终于确定里面没有声音之后,那个黑影嘿嘿怪笑了一声,推门走进了房间。
房间里寂静无声,只有床榻的方向传来了低低的呼吸声。
“嘿嘿嘿,美人,我来了!”那个黑衣人怪笑了一声,搓了搓手,就向床榻的方向摸了过去,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他吞口水的声音。
就在他将要摸到那床榻的一刹那,他心中突生警兆,与此同时,一道电芒猛地向他的咽喉刺了过来!
“啊!”那黑衣人大叫了一声,身子猛地向一边闪过去,躲过了致命的要害,那道电芒没有刺中他的咽喉,擦着他的脖子穿了过去,在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痕。
那一道电芒赫然是一柄略长的分水峨嵋刺!
分水峨嵋刺一击不中,那黑衣人连退了几步,远离了那张床榻,伸手一摸,手上湿漉漉的,已经沾满了鲜血。
“你,你没有被迷倒!”那黑衣人惊愕地问道。
“哼,这等鬼祟伎俩怎么可能暗算到我!”一个冷冷清清地声音在床榻的方向响起,刚才阁楼之上的那个美人已经站在床边,手中紧握着一对略长的分水峨嵋刺。
“哼!你还真是精明啊,丫头……”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,“想我花折枝纵横江湖,采摘了那么多名花,这还是第一次失手呢!仅凭这一点你就足以自傲了!”
“你是折花公子花折枝?”那个美人一愣。
“哼!”那黑衣人不再说话,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乔揽月,似乎在等着这美人露出破绽来。
乔揽月也紧张起来,紧握着分水峨嵋刺的手心已经慢慢渗出汗来,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,对面这个男人是个高手,一个很可能超过自己的高手。
“汪汪,汪汪!”
就在这时,一阵狗叫声突然从院子外面传了过来,紧接着有人说话,“咦,大黄的样子不太对,难道有生人进来了?”
“小姐,小姐!”有人开始在院子外面大喊。
那个黑衣人的眼神一变,冷哼了一身,纵身翻出窗外。
紧接着,外面一阵人声鼎沸,“有刺客!有刺客!抓住他,抓住他!”
然后就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混乱场面。
良久之后,一阵敲门声在乔揽月的闺房外响起,一个人在外面问道,“揽月,你有没有事情?”
“没事,表哥,请进来吧。”乔揽月淡淡地说道,然后走到桌边将灯火点燃,屋里一片明亮。
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人推开,一个人急慌慌地走了进来,“揽月,刚才来了刺客,你没事吧!”听声音正是刚才那个在楼下和乔揽月说话的男子。
他身材修长,长相也算英俊,倒不失为一表人才。
“没事,表兄不必担心。”乔揽月淡淡地说道,“只是一个小毛贼罢了。”
“小毛贼?小毛贼怎么敢到我们綦江联来撒野!”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,紧接着,一个一脸威严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,“揽月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没事,义父,只是一个小毛贼罢了,揽月自己便可以解决。”乔揽月仍然是那么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,一双妙目似乎不经意间扫过那个老者的脖颈。
“咦,那是什么?”那年轻男子突然走到几步走到了窗根下,从那里捡起了一样东西,那是一块木牌。
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折花公子花折枝……啊!”那年轻男子把木牌上的字念了一遍,然后惊叫了一声,“竟然是花折枝这个狗贼!他竟然跑到綦江联来了!”
“哼,竟然是花折枝!”那老者也是愤怒难平,“这淫贼竟然敢跑到这里来!传令下去,给我搜,哪怕搜个底朝天,也要把那个淫贼给我找出来!这事情决不能这么算了!”
“是!”顿时有人应了一声,下面乱哄哄地闹开了。
“闺女!”那老者吩咐完手下,又转过头来和颜悦色地对着乔揽月说道:“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,自己住在这偏僻的院落也就算了,连护卫和丫鬟都不配一个,万一出了事情我怎么向你去世的爹交代啊!”
“多谢义父关心。”乔揽月仍然是那样一副淡淡的表情,向着那老者说道,“不过揽月自己独身一人惯了,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,人多了反而有些吵闹。所以,还请义父让揽月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吧。”
“唉!”那老者叹了口气,“算了,既然闺女你喜欢这样,我也就不说什么了。你早点歇息吧,我会安排人手小心护卫这里的。”
说完,又和那乔揽月客套了几句,奈何乔揽月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,没有多余的表情,到最后,那老者只能带着年轻人悻悻离去。
大队人马散去,小院再次恢复了安静,乔揽月微微一皱眉头,喃喃自语道:“没有伤痕,难道真的是花折枝?”
随即,她低低地叹了口气,吹熄了灯火,换上一身古怪的黑色衣服,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,走了出去。
伴着皎洁的月关,乔揽月来到院子里的一个小水池边。
这座水池看起来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,上面种了几朵荷花,还有几条鱼在里面游来游去。
来到水池边,乔揽月没有丝毫犹豫,纵身跳了进去。
谁都没想到,这个小小的池塘竟然另有玄机,在池塘下面竟然有一个洞穴一直通向外面。
乔揽月就像一条游鱼一样顺着那个洞穴游了下去,洞穴设计的非常巧妙,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可以上浮换气的空间,乔揽月换过几次气之后,前面豁然开朗,竟然已经从她的小院子里一直游到了綦江之中。
乔揽月浮出水面,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,慢慢走到了岸边,坐在了江边的一块石头上,双手抱着膝头,默默无语地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。
她没有注意到,在不远的地方,一个人也悄无声息地浮出了水面,从另外一处爬上了岸边,偷偷注视着乔揽月的一举一动。